“好,那一言为定,绝无反悔之虞?”潘寒目光灼灼。
仿若两道锐利的剑光,直直地紧紧盯着楚照。
那眼神仿佛要将楚照的承诺如同铁水浇铸一般,钉死在此刻,不容有丝毫的动摇。
楚照微微仰头,神色从容淡定,宛如静谧夜空中高悬的冷月。
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道:
“舅舅我行事江湖,何曾有过半分欺瞒之举?只是我要你于三个月内破此局,你可有异议?”
言语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恰似那凛冽寒风,吹过之处,让人心头一凛。
潘寒双眉一挑,眼中精芒一闪,仿若胸有成竹,朗声道:
“好!成交……”
言罢,身形如电,疾奔至那沉船现场。
风声在耳边呼啸,仿若鬼哭狼嚎。
潘寒的目光却紧紧锁住沉船现场的每一处细节,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忽然,他身形一顿,目光落在一处细微之处,眉头微蹙,心中暗自思忖:
这沉船现场……怎会有我江寒盟的碎玉剑法的痕迹?
即便是我母亲,也未曾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能在此留下这般痕迹…
————
正直晌午。
寒风如刀,割人肌肤,那凛冽的寒意仿佛能穿透骨髓。
张璃宛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江寒盟门口,她身姿轻盈,仿若一片随风飘落的雪花,无声无息。
貂皮衣裳在风中微微颤动,更添几分高贵与神秘,宛如神秘的仙子降临人间。
她缓缓拢了拢那华贵的貂皮衣裳,美眸流转,对着看门的守卫,轻声道:
“我乃‘琳琅阁’大小……”
话未说完,便被看门之人的声音打断。
那守卫仿若早已得到吩咐,声音沉稳而恭敬:“请进!”
张璃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问道:“你们就不怕我是坏人?”
那些看门之人面面相觑,而后齐声道:
“夫人早有吩咐,‘琳琅阁’大小姐张璃姑娘若是前来,定是来看少主的,无需禀报,直接放行!”
张璃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意,道:
“谁说我是来看他的?我……我不过是闲来无事可做。
手痒得紧,特来找你们少主切磋武艺的,嗯,对,就是切磋武艺!”
说罢,她莲步轻移,踏入了江寒盟的大门。
那身影在灯火摇曳中,渐行渐远,似带着无尽的神秘与风情。
仿佛一阵风,吹进了这江寒盟的重重迷雾之中。
小翠看到张璃后,微微一惊,道:“啊?张姑娘……您怎么来了?”
张璃微微一挑眉,道:“你是那个,那个谁?谁来着?你家少主在家吗?”
在那略显清冷的庭院之中,小翠微微欠身,神色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温婉与歉意。
十分委婉地说道:“实不相瞒啊,张姑娘,我家少主近日实在是抽不开身,
他一心扑在查案之上,此刻并不在家呢。还望姑娘体谅,若是没有什么要紧事,就请回吧!”
说罢,她轻轻福了福身,那低垂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张璃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她怎么肯就这样轻易罢休。
只见她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探究之意,刨根问底道:
“他查的什么案啊?这总不至于是‘漕船沉银案’吧?”
说话间,她紧紧盯着小翠,仿佛想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小翠依旧摇了摇头,神色坚定地说道:
“张姑娘,实在抱歉,关于少主查案之事,我确实无可奉告。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
张璃轻哼一声,心中虽仍有疑惑,却也知道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她微微叹了口气,道:“哦,知道了,我走了!”
说罢,她缓缓转身,那背影在寒风中显得有些落寞。
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倔强,仿佛在向这未知的一切默默抗争着。
在太阳的照耀下,将青石阶割成深浅两段。
潘楚氏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张姑娘,你看这都快到饭点了,要不然吃完饭再走?也算是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张璃连忙摆手,道:
“楚女侠,多谢好意,我是吃了饭来的!”
就在此时,仿佛是故意要跟她作对一般,她的肚子却咕咕直叫了起来。
这份尴尬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她的脸瞬间微微一红,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强自镇定着。
潘楚氏微微笑道:“这肚子可是不会骗人的呀!”
张璃尴尬道:“可能是在家里没吃饱吧……”
潘楚氏道:“啊?原来江湖第一首富‘琳琅阁’伙食不是很好?”
张璃道:“也不是,就是盘子大,份量少而已,主打一个精致!”
张璃的绣鞋堪堪触到门楣,忽有一缕剑气破空而来——不是真气,是声音。
“张姑娘,留步!”
五字落地如金玉相击,潘楚氏倚着朱漆门框,青衫猎猎似松。
她左手仍挽着半截剑穗,右手却已端着海碗糙米粥。
江湖人皆知这双手曾掀过洞庭浪,此刻碗中米粒却温顺如婴孩。
张璃转身时袍角未起半缕风。
她弯下了腰,行了礼,道:
“楚女侠,所谓何事?”
尾音被腹鸣生生截断,那声响竟似昆仑玉碎,在庭院里迸出回音。
潘楚氏仰头饮尽粥汤,喉间滚过春雷般的笑:
“寒舍粗茶淡饭,倒比不得琳琅阁的金丝银脍。”
指尖轻弹碗沿,铜钱大的米粒突然腾空而起。
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轨迹,又稳稳落回碗底。
张璃耳尖泛着胭脂色,指尖悄悄掐进掌心。
她忽觉腰间玉坠灼如炭火——那是离家时父亲亲手系上的。
此刻竟沉重得似拴着千钧铁链。“琳琅阁……讲究的是……”
话音戛然而止,但见潘楚氏广袖轻抖。
七枚铜钱排成饕餮纹,正对着她手中空空的荷包。
檐角铜铃忽响,惊起满庭麻雀。
潘楚氏的笑声混着粥香漫开:“江湖人都说张家小姐吃饭用秤称,
今日倒要瞧瞧,这精致饭菜能填几分辘辘?”
话音未落,灶房飘来阵阵肉香,分明是红烧肘子在热油里翻着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