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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遭遇袭击

五盗魃林若森123 5909字2025年05月24日 21:01

  韩拾一路风驰电掣,终于在黄昏前赶到珠木川,在渡口过了河,径直就往石发白的小店奔去,谁知不但没见到卓大师,就连石发白都没见到。韩拾跟伙计一打探,才知道卓大师已经去世了,而石发白也已经变卖客栈,离开这里了。

  韩拾简直惊掉下巴,这才过去几天,怎么就出现如此大的变化?不由仔细询问,才知道就在自己上次离开小店的当天,在自己走后,未到中午,卓大师就忽然一命呜呼了,紧接着石发白就放出消息,要变卖客栈。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上午,石发白带人将卓大师的尸体带到山里去埋葬了,等他回来后,便立即将客栈转让给了别人,然后在今天上午离开了这里。

  得知此事,韩拾第一感觉就是这其中另有隐情,首先,卓大师不应该这么快就去世,虽然他的伤势不轻,但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就立即死亡,只怕他的死另有缘故;其次,石发白不可能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想必有人在暗中胁迫他,而这人十有八九与卓大师的死亡也有关系。

  至于这人是谁,韩拾觉得就是大先生,因为按照之前的推论,卓大师是受他要挟的,现在卓大师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便要了卓大师的性命,然后再胁迫石发白,石发白只能乖乖照办。那赫无名又去了哪里?他不是昨天就应该过来做调查的吗?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韩拾又询问客栈中的伙计,是否有人知道卓大师被安葬在何处?伙计回答说只有石发白知道,因为抬棺材的人都是他找过来的,而且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那些人。韩拾料想那些人必定是大先生的手下,想必他们将卓大师葬在一个外人难以找到的地方。韩拾想要自己去找,只怕是难如登天。

  打探完这些事情后,韩拾独自去餐厅吃饭,发现餐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客人,正在大摆酒宴,热闹的气氛仿佛能点燃空气中的每一粒灰尘,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韩拾看到他们的宴席上,五彩斑斓的菜肴一字排开,每一道菜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席间美酒飘香,酒杯之间不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如同乐队在伴奏,为这场盛宴增添了一丝欢快的节奏。

  宾客们个个衣着光鲜,男士们身穿锦袍,女人们遍身罗绮。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举杯相庆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聚。烛光摇曳,更是营造出温馨而热烈的氛围。孩子们在桌旁嬉戏打闹,偶尔抬头打量周围的成人,眼中的好奇与期待交织;大人们在会心的微笑中,看向孩子们,仿佛找回了自己的童年。细致的伙计则在桌椅间来回穿梭,及时为宾客添酒加菜。

  韩拾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么热闹的景象了,此刻收到感染,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便就近找了个席位坐下,一边吃饭一边欣赏热闹景象,偶尔还能听到他们的聊天,不过话题交错,有人讲着趣事,逗得周围人捧腹大笑;有人举杯邀饮,声音豪气干云,情绪在酒杯中荡漾。

  韩拾正自打量,忽然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庞,正是前几日刚刚见过的豪瑟长老,豪瑟长老依旧装扮得非常高雅,花白的头发也依旧梳理得整整齐齐,结成一个高高的发髻,箍在一个紫金冠中,冠上还插着一根碧绿色的玉簪,身上则穿着一条绿色缎袍,缎袍上依旧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与上次所穿衣服上的那条金龙相差无几。此刻他正高坐在主桌的主位上,接受众人轮番的敬酒,面上盛满笑容,眉飞色舞,仿佛有天大的喜事落在他身上一般。

  韩拾仔细一打探才知道,原来豪瑟长老并不是今天这场喜宴的主角,主角其实是坐在他身旁的那个老人,难怪没有看到教会、镇衙和团练的头目参与,而且选择的地方也不是镇上的大酒店。今天是那老人的六十大寿,豪瑟长老只是应邀而来的嘉宾,只是由于豪瑟长老的身份地位比较特殊,才让他坐了主位,而那些轮番前来向豪瑟长老敬酒的人想必也是看中了这点,当真是人敬有的,狗咬丑的。

  韩拾想起之前与豪瑟长老的谈话,还有一些问题需要进一步与他沟通,便三下五去二,将晚饭吃完,然后端起酒杯,悄悄过去,打算先敬他一杯酒,算是跟他照个面,也方便饭后去找他聊天,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要让他保持清醒,不要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韩拾走到主桌旁,听到身前过来敬酒的那些嘉宾的祝词,都是些“官运亨通”、“平步青云”之类的话,难怪豪瑟长老会如此高兴。等前面的人敬酒完毕转身离开,韩拾才快步走上前去敬酒,豪瑟长老显然没有认出他,只当是个子侄辈的后生,端起酒杯敷衍了一下,然后又扭头去应付同桌之人的问话。

  韩拾当然不能就这样放他过去,便靠上前去,对他道:“长老还认识小侄么?”

  豪瑟这才转向韩拾,又打量了一下,面上露出惊讶之色,随即端起酒杯起身道:“原来是贤侄过来了,你看我真是老眼昏花,方才竟未认出,请贤侄不要见怪,来来来,咱们先饮上一杯。”

  韩拾将杯中酒水一口喝完,然后对他道:“小侄还有些事情打算请教一下,不知长老饭后是否有空?”

  豪瑟长老点头道:“必然有空,现在也有空,不如咱们现在就找个地方去。”

  韩拾见宴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也不想立刻就将豪瑟长老拉走,便道:“长老还是先用餐吧,饭后小侄再来找您。”

  豪瑟长老点头道:“也好,贤侄难得过来,不如坐下一起用餐如何?”

  韩拾可不想跟他们在一起讨论人情世故,连忙摆手道:“多谢长老好意,不过小侄已经吃过饭了,只是见到长老在此,才特地过来敬一杯酒。”说罢,对豪瑟长老及宴席上的人欠身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韩拾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又回想了一下,依然还有很多困惑,按照赫无名的推论,格泰因实际是“提耶帕亚”的人,镇衙发现格泰因反常后联手团练一起剿灭了冲天堡,纳德作为主事人,伪装成大先生,负责策划围剿冲天堡,并嫁祸给七星观,但事后他们没有找到格泰因的财富,故而觉得是被七星观拿去了。这些推论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照此来看,真正打劫黄金就不是冲天堡,而是七星观了。

  但赫无名的推论未必就是对的,赫无名所有的推论都建立在冲天堡水牢中的人犯都不见了,因此怀疑被人悄悄释放了,由于人犯的身份,释放他们的那人可能也是他们的同党。但倘若冲天堡水牢中的人犯不是被人悄悄释放了,而是被人悄悄灭口了呢?以格泰因的行事作风也未必不会做这种事,那所有的推论就得反过来了。镇衙必然不会因为此事而要剿灭格泰因,当然也不会因为格泰因的野心膨胀而要剿灭冲天堡,可能是有人打着镇衙的名义来做此事。这样一来,大先生就不再是纳德,而是“提耶帕亚”的人,或者是与格泰因有仇的人,甚至可能是青阳子,那真正打劫黄金可能是冲天堡,也可能是七星观。

  由此可以看出,七星观的嫌疑确实要比冲天堡更大,但赫无名已经查过七星观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发现黄金,黄金又会藏到何处去?

  韩拾觉得现在还不能妄下结论,可以再咨询一下豪瑟长老,毕竟他与那位“大先生”多次接触,或许还能发现一些鲜为人知的秘密。韩拾看看时候也差不多了,决定去找豪瑟长老问问,然后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豪瑟长老竟然还是喝醉了,而且醉得如同一堆烂泥。

  韩拾恨不得上前去给他几下子,明明说好饭后要去找他聊天,他也明明答应得很干脆,没想到两杯黄汤一下肚就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过现在韩拾也无法可施,只能期盼他明天能早点清醒了。

  闲来无事,韩拾便出门闲逛,不过此时已近亥时,外面几乎已看不到人影,只有一轮明月悬挂在半空之中,韩拾闲庭信步,沿着珠木川的河边小道向前而行,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之声,韩拾循声过去,只见一片广场上围着一群人,有的举着火把,有的提着灯笼,将广场中心照得亮堂堂。

  韩拾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打量,这才知道原来是两家居民为了一头耕牛发生了争执,双方在晚上结束农活收工回家时,看到路边出现一头耕牛,便过去争抢,都称耕牛是自己家的,相互指责对方,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韩拾本想拿出镇衙令牌,表明身份,但前车之鉴,知道这里的人对镇衙公差并不友好,便取出白家令牌,自称是白家人,没想到这效果倒是不错,争执双方居然都愿意让他出面来处理问题。

  韩拾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吵的,建议将耕牛一分为二,两家各取一半,众人闻言都是目瞪口呆,似乎都没想到他处理问题如此鲁莽,争执双方自然也都不同意。韩拾见状,便让他们两家各自驱赶其他牛群过来,然后放出那头耕牛,只见耕牛径直向其中一家牛群跑去。韩拾又暗中拿起一个石块将那头耕牛稍微打伤一下,那家人看到后心疼不已,而另一家人则表现得无所谓。

  至此,韩拾便已确定耕牛身份,当即向众人指明,众人听后都觉得有理,围着韩拾纷纷夸赞。韩拾做了一件好事也甚是高兴,然而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窜出几个人来,看起来像是半路打劫的盗匪,纷纷亮出武器,如恶虎扑食般攻向韩拾。

  韩拾没想到还有这种事发生,不过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这些毛贼还不放在眼里,临危不惧,临阵不乱,随即拉开架势,与他们打斗起来,那些本来受到惊吓,想要离开的人见此情形又留了下来,围在场地外面旁观。

  那几个围攻韩拾的人见韩拾武艺高超,久攻不下,便打算跑路,但韩拾却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离开,施展浑身解数,将他们一个个打得落花流水。几人见状,只好一边抵抗一边讨饶。韩拾责问他们为何要对自己出手?

  领头的汉子回答道:“我们收到消息,说有个左手受伤的人昨天夜里从七星观偷了很多经书,往珠木川方向逃来了,七星观发出告示,说能够发现那人踪迹并上报给七星观可获取二十两银子,能够将那人擒住并扭送到七星观可获取一百两银子,我等见阁下左手受伤,便打算将阁下擒住送去七星观。”

  韩拾没想到七星观居然还想出这一招来,但他们难道不担心这么做会逼自己将格泰因藏在七星观的事抖落出去?还是格泰因已经离开那里了,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既然罪名已经转嫁给赫无名了,韩拾不想再在这事上纠结,于是停下手来,说道:“天下这么多人,难道左手受伤的只有在下一个不成?你们总不能见一个抓一个吧。”

  领头的汉子道:“话虽如此,但我们今天总共也就只看到你一个左手受伤的人。”

  韩拾只好道:“你们别忘了,我是白家的人,难道白家没书看了,还要去七星观盗取经书?”

  领头的汉子听韩拾这话似乎有道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韩拾挥挥手道:“我也不与你们一般见识,你们走吧。”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却不肯离开,似乎还想要动手。韩拾正准备驱赶他们,忽听人群中有人道:“你们这些家伙真是猪油蒙了心,对白家的人怎敢如此无礼?忘了他们是怎么帮助我们的吗?”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众人附和,有人道:“就是,若不是白家帮忙,咱们这里怎会有现在这么平安这么热闹。”有人道:“不是白家帮忙,咱们不知要多交多少税收呢。”又有人道:“不是百家帮忙,咱们这里就跟河对面一样了,你们看看他们那边,冲天堡做了多少坏事,有人敢吱声吗?”

  韩拾没想到白家在这里居然有如此高的声望,得到这么多人的拥护,那几个人见此情形,知道再留下来只会自讨没趣,赶紧灰头土脸地跑开了,韩拾见他们走远,才与众人告辞,转身往客栈走去,谁知路过一个无人之处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两个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韩拾见这二人身手敏捷,手脚麻利,想起南州令人闻风丧胆的影子杀手,不敢妄自托大,不由左手握住刀柄,右手拔出火枪,做好戒备,然后才对两个黑影道:“两位挡住在下去路,有何贵干?”

  “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无常索命时。”一个黑影道。

  “阁下阳寿已到头,我两奉命来引渡。”另一个黑影跟着道。

  “两位是什么人?奉谁的命令过来?”韩拾问。

  “阴曹地府,黑白无常。”一个黑影道。

  “地狱无门,阎王有请。”另一个黑影依旧跟着道。

  “在下若不同意呢?”韩拾冷笑道。

  “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一个黑影道。

  “生死簿上已画名,此生由命不由你。”另一个黑影继续跟着道。

  “两位可真是百年难遇的鬼才,不留在阎王身边吟风弄月不觉得可惜吗?”韩拾见他二人装神弄鬼,还不忘卖弄文采,不由讥讽道。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才。人杰不会摧眉折腰事权贵,鬼才又岂能卑躬屈膝媚阎王?”一个黑影道。

  “君如有心事阎王,我可荐君做平章。”另一个黑影接着道。

  “两位好意在下心领,但在下世事傍身,还未忙完,此刻不宜去见阎王,有劳两位回去跟阎王打声招呼,待在下忙完俗事后再去见他如何?”韩拾笑道,这两人如此风雅,只怕一时半刻也不会动手,倒不如跟他们聊聊,也有点意思。

  “世事茫茫乱如杂草,烧不尽灭不绝,岂有完结之时?”一个黑影道。

  “天命昭昭急如发机,耗不起等不得,当出手就出手。”另一个黑影道,话音刚落,两条黑影便一左一右冲向韩拾。

  “世情薄如纸,人心险如川。真是一点不假。”韩拾故意叹道,“我当两位知书达理,不想原来心怀不轨,既然如此,休怪我这火枪无情了。”

  那两人听到这话,不由立刻停下身形,一人惊讶道:“你竟敢私带火枪?”

  另一人跟着道:“私带火枪当斩。”

  韩拾笑道:“这两句不对偶,重来。”

  之前那人道:“关你何事。”

  另一人跟着道:“管好自己。”

  韩拾不由哈哈大笑,笑道:“两位杀人不犯法,在下带枪却当斩,岂非有违公道?”

  之前那人道:“公道不在人心。”

  另一人接口道:“是非只在时势。”

  韩拾见状,笑道:“既然如此,在下也无话可说,不过我这火枪可不是一般的火枪,乃是连珠火枪,一次可以连续打出两发子弹,正好可以招呼你们两位,两位要不要一试?”

  之前那人道:“连珠火枪?闻所未闻。”

  另一人接口道:“危言耸听,虚张声势。”

  韩拾道:“是骡子是马一试便知,你们再往前走一步,在下就只能开枪了。”

  之前那人冷笑道:“只怕一枪打不死两人。”

  另一人又接口道:“只怕两枪来不及打出。”

  韩拾满不在乎道:“只怕你们二位说得都对,只怕你们二位说得都不对,不过命只有一条,赌输了可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两人似被韩拾这话吓住,驻足不前,也不再吭声,毕竟谁也不愿意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尝试火枪,因为这不是儿戏,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假无常可不想变成真无常。

  三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互僵持着,眼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韩拾道:“两位到底因何而来?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其他解决之道。”

  那二人对望一眼,依旧由先开口的那人答话,说道:“七星观中遭人窃,那人左手有创伤。”

  另一人接口道:“擒获此贼有赏银,外加绝艺与荣光。”

  韩拾道:“原来二位也是为此而来,在下刚刚已经说过,在下乃是白家人,不是两位要找的那人。”

  之前那人道:“此话只可糊弄蠢人。”

  另一人接口道:“谎言休想蒙骗我们。”

  韩拾也不想再辩解,淡淡道:“信不信由你们,不过两位如果抓错了人,只怕不用我们白家出手,两位都无法在此立足了。”

  那二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又对望一眼,显然对此有些忌惮。

  韩拾见状,继续道:“两位如果不想动手,就请退回去,大家都相安无事,这样子耗着对大家都没好处,还是早做决定得好。”

  沉默片刻后,之前那人终于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另一人立刻接口道:“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韩拾见他们萌生去意,点点头道:“二位好走,请恕在下不送。”

  那两人于是慢慢向后退步,直到消失在黑暗中,韩拾也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溜回客栈,早知出来溜达一下会遇到这么多事,还不如躲在房间中睡大觉。

林若森 · 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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